“财政预算”有多大的漏洞?
17日,审计署发布了2008年对18省份财政预算管理情况的审计调查结果。结果显示,抽查的10个省本级、23个市本级和41个县,2007年有848.26亿元非税收入未纳入一般预算和基金预算管理,占这些地区应纳入预算管理的非税收入的22.63%,其中16个市县超过50%。从结构看,上述未纳入预算管理的非税收入主要是土地出让收入626.42亿和已收缴的国有资本经营收益44.56亿。(7月18日《人民日报》)
不少的地方政府喜欢“经营城市”,一心一意的发展房地产经纪,这是不争的事实。为此,不少地方甚至公然对抗中央调整房价的政策,在房价稍微下落之时,或出台优惠政策,或下达文件要求官员们帮助卖房,或将卖房与上学、就业、落户口等等挂钩……总之,要千方百计的推高房价。其中,“土地出让”最为扎眼——低价从农民手中把土地“征用”,转手就天价卖给房地产商,以至于“天价地王”不断涌现,价码不断刷新,惊得连房地产大鳄都连呼“看不懂”。
地方政府为什么这么热心于房地产?其原因乃是司马昭之心,无人不知的吧。然而,动辄数百亿,甚至超过50%以上比例的非税收入脱离预算管理,还是让我惊掉了下巴。有消息说,2007年全国土地出让收入高达1.3万亿,即使是在房地产市场不景气的2008年,这一数字仍到达了9600亿——地方政府公司化之后,如此巨大的非税收入脱离预算管理,财政如此混乱,这是不是土地财政依赖症越来越严重的根源呢?
“财政预算”,原本是很严肃的事情。政府的财政预算是要经过同级人大审议通过的。就预算的本质来看,所谓“预算”,也就是能够起到事前预备作用、防止事后失范的预先规划。 其主要包含两个方面:一是预算财政收入的来源和总量,一是财政支出的来源和去向。这好比一个家庭,年初,大致上就知道全家全年的收入是多少,日常开支又是多少,然后才能什么时候能够买房子汽车,要买多大的、什么价位的,自有资金有多少,还需贷款多少……显然,如果没有预算或者预算太离谱,这日子就没法过了。
要做到“预算”比较准确,前提就是:政府收入和支出应确保无遗漏,全口径、全覆盖。如果数百亿的巨额财政收入能够轻易的游离于预算之外,这还算是什么“预算”?干脆就是“胡铺”了吧。怪不得人大代表们总是抱怨:财政预算看不懂。看起来,这预定是故意的要人大代表们看不懂的呢。然而,代表看不懂财政预算,就无从准确预知政府财政收支真正的规模总量,更不可能预先形成对具体政府收支行为的有效监督监控,财政的监督又从何谈起?
如此财政乱象,就非税收入本身而言,无疑可以让我们窥见诸多地方公共行政之弊。比如说,年初中办国办曾发出通知,要求,“到2010年底,一律不得新建办公楼”,“因公出国经费压缩20%”,“车辆购置及运行费用降低15%”,“公务接待费用削减10%”……可是,在“848.26亿元非税收入未纳入预算”这样的财政管理现实面前,连当地人大都无法实施监督,中央的要求又怎能保证落实?
“财政预算”有如此巨大的漏洞,而几乎未见对相关责任者的处罚,这就难怪一些地方官员在利益的驱动下肆无忌惮地“屡审屡犯”。要彻底改变这种财政预算管理乱象,唯有把“问责”机制引入财政预算,才能有效制止这种混乱。